确切地说是“公蜂”
    ,一只准备离开蜂巢的公蜂腾空前一刻,振翅欲飞的定格画面。
    红色信封和黑色信封蜜蜡封印的标识,以及面前白头发老头举着红酒杯并拢的虎口文身,烙印在记忆里的蜜蜂图案。
    姜芋眼神收敛中透着犀利,眨眼间又恢复常态,面对隔着三张空着的桌子后,酷似日本动画大师的银发老人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其中血液般颜色的液体,露出一抹惬意的神态。
    老人面前仅有一盘透着艳红的白灼南极甜虾,每一只个头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却异常饱满,除此之外还有三个蘸碟,分别是入乡随俗的姜丝香醋、稍微重口味的蒜蓉香油,以及习以为常的芥末鱼露。
    老头依旧还是在机场见到的一套装束,白色衬衣陪牛仔背带裤,工装外套搭在椅子背后,蓝色碎花袖套和黑框老花眼镜,鸟窝般的银色乱发,拨虾的手微微颤抖并不影响全神贯注下一只裸露带着虾籽的甜虾如艺术品般呈现。
    随后老头虔诚地准备选择一种蘸碟的口味,没有犹豫按照雨露均沾顺序轮到蒜蓉香油,但却在投入的最后一刻擦着浸入芥末中,随后投入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咀嚼,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
    所以……不是“一人”
    而是“二个”
    ?
    姜芋穿过桌椅间隙走到老头所在的餐桌前,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把端着的玻璃杯随手放在一旁。
    面对突如其来的拼桌打断老头的味蕾感官,透过厚实镜片后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尤其是身边不少桌子是空着。
    姜芋没有下一步动作,视线落在对面白头发老头右手虎口上,这会儿处于放松状态,蜜蜂的文身一分为二。
    紧接着老头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仿佛此刻才看清来者何人,丝毫不介意般从盘子里拈起另一只甜虾,仔细地剥起壳。
    姜芋瞄了眼还剩下小半盘的虾子,对于一个典型的工薪家庭来说,当妈的最多偶尔从市场称一斤要死不活的基围虾,烹饪的方法仅限于以葱姜油焖为主,多少可以掩盖一些运输途中沁入的消毒水气味。
    所以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不同虾类品种,反而激发了一些兴趣,从盘子里取出一只,按照过往的经验去掉虾壳,发现虾子腹部有一团晶莹剔透的虾卵,随后囫囵丢进嘴里。
    纯净海鲜特有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尤其是当齿颊轻轻磕破虾籽时充斥的鲜美很难用语言形容,古人常用凤髓龙肝来形容珍馐美味,但此刻来看,被一只小小的虾子完全比拟下去。
    既然如此,不如其它的事情先放在一旁,“偶遇”
    的两人你来我往对一盘甜虾下手,没要一会儿盘子空空如也。
    老头吞掉最后一只甜虾后朝姜芋摆了摆手,转身从背带裤的前包里掏出一包香烟,指了指身后通往阳台的推拉门,示意要不要一起抽一根。
    姜芋摇了下头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意外发现和海鲜最配的是微微酸甜的柠檬水,目送对面老头连外套都没披,直接拉开门走进滴水成冰的室外,只因为挂着一张“吸烟处”
    的牌子和一个竖立的烟灰缸。
    一支烟,没要到一分钟,隔着茶色的玻璃,瑟瑟发抖的老头几乎是不停重复吸入吐出的动作,或许只有几十秒,就在以为吸完准备回来时,借着点着的烟头重新又续了一根。
    第二支要缓慢一些,也仅仅是稍微慢了半分钟左右,直到回到室内,空气中带入浓厚的香烟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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