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婆伸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腰,小声问道:
    “爷,看中了哪一位?”
    “啊!”
    白浪如梦初醒。
    一龇牙笑道:“你这位大娘,这些姑娘,我怎么都闻着有一股狐臊味儿。”
    “哟,看你这位爷说的,”
    夏婆扭捏着搡了白浪一把,调情说道,“这味儿是窑子街的正味,没有这狐臊味,那还叫什么窑子街!”
    这时,夕阳已下沉到屋脊后头,拂面的风也顿时凉爽了起来,街上的流客渐多。
    这些人有的是常客,有的也如同这白浪,是新来乍到。
    大凡常客都有自己的老相好,一进窑子街就挖头直奔目标而去。
    新来乍到之人深恐吃亏,故总想挨家走完挑上一个最好的。
    眼下这位白浪就是这心思。
    他拿扇子骨拍了一下夏婆的手背,笑嘻嘻说道:
    “夏婆,本大爷还想看看其他各家。”
    “大爷,俗话说走多了脚酸,看多了走眼。
    我家的姑娘,你已经看到了,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水灵灵的,白腻腻的,勾人魂的,一句话,都是窑子街上最好的。”
    白浪扑哧一笑,谑道:“常言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如今是夏婆卖花,自卖自夸。
    你的话我信,但还是货比三家为妙。”
    说罢,白浪已是抬脚走去。
    顿时只听得一声锐叫“挑帘儿——”
    ,原是一直站在旁边捡耳朵的隔壁家拉客的小厮,早已跳到自家门前,撑起衬了白纱的雕花杉木窗扇,白浪伸头一看,同方才看的一家大致情形差不多。
    原来窑子街的各家窑子,其建筑格局大致相同。
    临街正门之侧,必定是一扇又大又宽的窗户,窗户里头是间大厢房,姑娘们都赤条条一丝不挂待在里头。
    平常窗户都是关着的,一有客人来,在店前拉客的伙计便会把窗户撑起来,让客人挑货。
    白浪如此一家家看下来,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时辰。
    斯时霞光尽退,暮霭渐浓。
    各家窑子门口,都点亮了写有店号的大红纱灯。
    这位白浪从街头走到街尾,虽然大饱眼福,免费欣赏了各类年轻女人的胴体,但仍没有发现特别中意的。
    这大约就是那位徐娘所说看花了眼的缘故。
    这时进到窑子街的嫖客越发多了,几乎每家窑子门口,都聚了一堆人在选货,白浪来得最早,至今却还没有着落,不免心里头发慌。
    不由得加快脚步,匆匆走回到街头看的第一家窑子跟前。
    “哟,大爷回来了。”
    闲倚在门口的那位夏婆迎上一步打了招呼,但口气已不似当初的热情了。
    再看窗户底下,也没有围客。
    “看看,你家生意就是比别家清淡。”
    白浪搭讪着,伸头朝厢房看去,已是空荡荡不见一人,“咦,人呢?”
    “都上房了。”
    夏婆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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