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裴行俭叹息了一声又咳嗽了一阵,“那你就进来吧!”
    薛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房间里的光线稍有一点暗,裴行俭的床就摆在窗边比较透风的位置。
    薛绍第一眼见到裴行俭时,心都揪了起来。
    大唐的军神已经病入膏肓皮毛骨头,面无血色死气沉沉!
    薛绍站在门口半晌没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差点涌了出来。
    不是因为可怜裴行俭这副样子,而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看望裴行俭?
    “都说了让你不要进来看,你偏要。”
    裴行俭却是在笑,“后悔了吧?”
    薛绍的眼泪很不争气的,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连忙一步迈到了屋外,擦眼睛。
    “没出息啊没出息,我裴行俭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学生?”
    裴行俭仍是在笑,一边笑还不忘一边嘲笑薛绍。
    薛绍始终一句话也没有回,在房门外狠狠的擦了一阵眼睛,努力的深呼吸镇定情绪,这才重新走进了房间。
    “过来坐下,与老夫说一说话。”
    裴行俭就像是在军队里一样,用下发军令的口吻对薛绍说道。
    “是。”
    薛绍走了过去,在他病床前坐下。
    “老夫听说,你打了一趟白铁余,打得还算不错。”
    裴行俭说道,“但你当时用兵未免太过冒进,心中必然有失偏倚。”
    “是,学生知错。”
    薛绍低头认错。
    “你心里,未必就真的知错了。”
    裴行俭说道,“带兵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心无杂念稳如泰山,一切以战争为己任。
    一但受外界闲杂干扰导致将心絮乱,则十有九败。
    或偶有一胜,侥幸而已!”
    “是,学生受教!”
    薛绍仍是低头认错。
    “无论胜仗还是败仗,为将之人最需要做的就是总结战争过程当中,自己做错的地方。”
    裴行俭说道,“败仗自不必说,必然是犯了大错才导致战败。
    实际上,胜仗才是一名将军最大的敌人。
    因为胜利会掩盖很多的错误,胜利会让人骄傲自自满沾沾自喜。
    胜利也很容易让人迷失,让人狂妄。
    真正死在战场上的名将其实很少;更多的名将,是因为胜利而走向灭亡!”
    “学生,谨受教!”
    薛绍拱手低头而拜。
    “好了。
    就这些……”
    裴行俭长吁了一口气,闭目凝神休息了半晌,喃喃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薛绍拱手不起,“学生惭愧,一直没来探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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