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算熟络,但也是有些买卖往来。
    他做的是布匹买卖,此人做的是染坊配料的生意。
    所以,一年半载的,总会打上那么些交到,认得个生脸。
    他拱拱手,提一抹苦笑,朝着那人回礼道:“是啊,陈掌柜,今儿真巧,都碰一块了。”
    “呵呵…”
    被叫做陈掌柜的男子,收回踏上马车的小腿,侧身转向商贾拱手走去,边走边笑道:“是很巧呀…”
    话说一半便停住了。
    他走至商家身前,方才继续低声说道:“郑兄,应该也是为今年上供的那批皇商来的吧?”
    “……”
    商贾稍稍诧异,收起行礼的双手。
    这里说的皇商,不是别的。
    正是每年由京都礼部起草的一份采购文书,采购内容多为皇家供品。
    按理说,做染坊材料生意的陈掌柜,与此事是八竿子打不着才对的。
    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这里,还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事,似乎就有些蹊跷了…
    “莫非陈掌柜,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陈掌柜摇摇头:“我们这些小老板姓,哪能指染这些大买卖呀。
    我是为今年店里的蚕子而来。”
    商贾更诧异了:“难道说,你们店子的渠道生意也出漏子了?”
    “呵呵…何止我们?”
    陈掌柜掀起一抹浓浓得苦笑,笑得是比哭还难看。
    接着,他又侧着脸,深沉地看去那座访客不绝的苑门一眼,方才轻声说道:“包括你们布行在内,这整片南域的衣食住行四大行当,千百分支,大大小小都出大漏子了!”
    “都出事了?”
    陈掌柜别有深意地点点头:“这南域六大家呀,今年恐怕都会翻一翻账本咯。”
    “嘶~”
    商贾听完陈掌柜一话,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磨蹭起了两只保养尚好的手掌。
    是压制不住的慌张…
    “你哪里来的风声?”
    思量片刻后,商贾不自信地说道:“不会是这风声有误吧?这些年不都好好的么?这说翻账本就翻账本,是不是太突然了?”
    “哎…郑兄,你此言就差矣了。”
    陈掌柜摆摆手,稍稍吧脑袋靠近商贾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地说道:“这风声,就是我们那老爷子放的呀。
    他都那把年纪了,已经很少放话的了。
    这次能放话,事情就肯定得有个准信儿。”
    “可是几年前,从京都退下来的那位段老爷子?”
    商贾问道。
    陈掌柜,眯着眼睛,肯定点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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