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醒来时,已及正午。
    前胸上的伤口已被人仔细包扎过了,原本染着血的墨衣也被换下,身上是干净的白色里衣。
    他咳了几声,胸口处还疼的有些厉害。
    没想到杨广的手段竟是如此狠绝残忍,可长生殿刚刚迁入长安,势力还不足与朝廷对抗,所以他才不可因反抗而暴露身份。
    因此回萧府,他便是已做好了会被严刑拷打的准备。
    他虽是算准了杨广不会动他性命,可未曾料想,阻止这一切事情的,竟是哥舒瑀。
    只是,他不是恨着自己的吗,又为何会救他性命?
    小望......
    他闭上眼,嘴唇轻轻动了一动。
    满目血红,连呼吸都那么痛。
    前厅的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
    黑衣男子就坐在桌旁,看着面前的饭菜,执着筷子的手竟微微有一丝颤抖着。
    就坐在他对面的老夫人似乎没看出他的不对劲,还在向他的碗中夹着菜,“哥舒大人,谢谢你救了我家望儿,快,多吃一点,府内粗茶淡饭,就怕不和你胃口呢。”
    “怎么会?”
    他声音有些抖,“老夫人哪里的话,我只盼日日能吃到这般好吃的菜肴。”
    “哥舒大人若是喜欢,便一定要常来。”
    “会的,若是老夫人愿意,我天天都来看您,好吗?”
    他抬头看她,眸中竟涌上了几许水雾。
    十年了,他竟有十年没见到自己的生身母亲了。
    有谁知道他多想扑到她怀中痛痛快快的喊一声娘,而不是像这样,疏远着距离,还只能叫一声老夫人。
    她老了,头上也多出了几丝白发,只是她就坐在那儿,对着他温和微笑的模样,竟和十年前没有一点变化。
    胸腔翻江倒海的疼痛,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自己暗黑的锦袍,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他开口,声音低哑着,“老夫人,萧将军,待您好吗?”
    “恩?”
    老夫人看着他,似乎是不懂他问这话的意思。
    “我是说,”
    哥舒瑀深吸了一口气,“我从小无父无母,今日又与老夫人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认您为干娘,也尽尽人子的孝心?”
    “好啊,当然好。”
    她笑着答应。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心中竟是有那般熟悉的感觉,好似这么多年来心中有什么空缺,如今竟全部被填满。
    许是血浓于水吧,那刻入骨髓的血脉关系,又岂是一个身份便可阻挡的了的?
    “娘。”
    他开口,声音抖颤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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