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早就知道。”
    李渊道,“不仅我知道,连安远兄,也早就猜到了。”
    他看着男子脸上有些不解的表情,一字一句,缓慢道,“安远兄曾托人带给我一封信,信上所言,他已知自己身上被种下了西域的慢.性.毒.药,恐离大限之期不远。
    其实安远兄早就猜到你并非是萧家子孙,他告诉我,若你有一天当真做出谋反叛逆之事,便让我找到你,将这一切的事实真相告知于你。”
    大隋将军萧安远,曾是大周幼皇的侍卫统领,后随杨坚起义。
    可在隋军逼宫之时,若是没有他,静帝也几乎不可能在杨素的重重堵截追杀中活下来。
    那日后,他辗转寻到了带走幼皇的小太监,并以他的名义请自己的好友紫玉道人来教那小皇帝和自己的儿子一同读书习武,并将他培养成才。
    那孩子也果真没令他失望,他每每听到紫玉道人的夸赞,甚至会比自己打了胜仗来的更加开怀。
    落霞山学艺的八年转瞬即逝,可他却万万不曾料想,最后被管家接回萧府的,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那久违了的大周幼皇。
    他看着少年陌生又淡漠的容颜,再听他僵硬的喊出那一声‘爹爹’时,他几乎是仓皇而逃。
    他去了落霞山,看到山后头那立着的两排墓碑,茫然,跪了一夜。
    再后来,他回了萧府,将这件事至此长埋心底。
    他带他上战场,叫他兵法,如同对待亲生骨肉一般培养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他在战场上英姿勃发,勇猛无谓,像一个胸怀天下的真正将领。
    可他却也知晓,那少年心中的复国火焰却从未有一天熄灭过。
    所以,从长生殿的横空出世,再到自己身上无由被种了奇毒,他心里都早已有了数。
    他不恨,曾经对大周的愧疚早已消散,而留下的,却只有对这少年的惋惜。
    若他身上不曾背负着那似海的仇恨,必定成为国之栋梁,只是这一切,却已是无可挽回了。
    话到最后,李渊再次叹了口气,道,“贤侄,其实安远兄这十几年来一直在为建隋灭周而良心不安,可他对你做的,早已抵偿了那些愧意了。
    他要我告诉你,国之栋梁,应以天下百姓为重,纠缠于曾经的仇恨,只会伤人伤己。”
    他伸手于衣内,带出一张薄薄的却有些暗黄的信件,“那夜含元殿后,我本想找机会将这件事告诉你,可却一直寻不到你的踪影。
    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
    萧望挺拔的身子木然的立在那里,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若不是见到衣下那有一丝抖颤着的大掌,李渊甚至以为,站在他对面的男子,已真正成了一个无情无心之人。
    “安远兄......”
    老者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刚刚张口,便被一句吼声打断。
    “李渊,你妻儿都在我手上,若你想给她们留个全尸,便速速出门投降!”
    声音是从楼下响起,瑾苏闻声一愣,随即又惊讶开口,“是成都?”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老者,“李伯伯,为何成都要来抓你?”
    “哎......”
    李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一切皆因我顶撞太子殿下而起啊,成公已经遇害,我本以为告老还乡便可躲过一劫,没想到,太子竟狠厉到要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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