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点小心思,怕是被纪钧瞧了个通透。
    陆重光越想越惊,索性直接走开十丈假装看看风景。
    师父训徒弟是理所当然,自己又能插什么话?若是他插了嘴,纪钧直接丢出一句“干卿何事”
    ,那可就太尴尬了。
    眼见陆重光走远,顾夕歌知道这事更严重了。
    他抬头望了望纪钧,师尊一双狭长眼睛紧紧盯着他,眸光深暗如夜。
    他正是知道师父来了,才没用最后一道剑符将那白老虎一斩两半。
    谁知纪钧却因此生气,他简直有些委屈。
    “如果师尊不来,我就先避开要害再发动乾坤挪移符,远远躲开不与那老虎硬拼。
    是我疏忽大意,才让那妖兽有了可乘之机。”
    顾夕歌乖乖低着头认错。
    相处千年,他自然知道纪钧想听的是什么话。
    师尊并非真要罚他,而是要他反思过错吸取经验,如此才能逐步成长。
    纪钧见到这孩子认错的乖巧模样,不由心中一软。
    若非他一直藏身林中看这孩子如何对敌,那碧睛白虎一爪下去,岂不是将他徒儿掏了个对穿?即便放这孩子外出筑基是他的决定,他也不由隐隐有些后悔。
    但那丝微薄的悔意刹那间被纪钧捏了个粉碎,他冷着脸道:“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回宗之后就闭关一月,什么时候将这疏忽大意的毛病彻底去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那孩子依旧低着头,轻声说:“师尊要罚我,我自然没话说。
    只是我走后这三个月,师尊难道一点也不想我么?”
    何止想,纪钧每时每刻都在惦念着这孩子的安危。
    他遥遥觉出自己送给顾夕歌剑符被动用,心头就猛然一震。
    好在那孩子的魂魄玉牌完好无损,他这才勉强安下一颗心来。
    纪钧修无情道一千二百年,第一次体味到全心全意惦记人是什么滋味。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神魂中空缺之处,被缓慢填补。
    这感觉太过微妙,让他不知所措,只能冷着脸不答话。
    那孩子见状越发大胆,竟直接握住了纪钧的手。
    少年尚未长成的手掌只堪堪拢住他三根指节,那纤细手指虽有几分凉意,却似一簇微小火焰,熨帖着他的掌心。
    “我很想师父,每天都想。”
    顾夕歌仰起头,眸中水光潋滟,“可师父却半点也不惦记我,这让我十分不好受。”
    纪钧恍然发现,顾夕歌已然是个半大少年,而非稚嫩孩童。
    他眸光若星肌肤若雪,竟有了一种天然而生的风致,教人移不开眼睛。
    然而瞧他那低着头委屈的模样,依旧和五年前并无区别。
    他踌躇了一下,终于缓缓将那少年手掌反握住,似握住一束霞光一捧清风。
    这短暂的亲昵只持续了一刹,就被纪钧轻轻放开。
    他沉声道:“我万衍一脉剑修金丹期前对敌有些艰难,结阵时间太长易被敌人抓住破绽。
    你方才做的不错,避其锋芒暗中结阵,抓住时机就奋力一搏。”
    “筑基一层能将剑光分化为四,很好。”
    纪钧顿了顿,又抚了抚他徒弟的头发,“我当年筑基一层时只能分出三道剑光,只此一点,你却要比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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