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须贺这条偏街上,只剩下四位余悸未消之人。
    或蹲或躺,竟没一个是站着的。
    杜远第一个醒神,扛起法海奔回酒屋门前,“大喵!
    你没事吧?”
    淳于帆恍如神游天外,半晌也没吭一声。
    小林英助挣扎着坐了起来,左脸疤痕依旧,右脸又多一道新创。
    他全然不顾肩膀欲裂的痛苦,向淳于帆跪地叩首长拜,“谢恩公舍命救护之恩!”
    杜远放下昏迷中的法海,探手轻轻搭在义兄肩头,望着他背部裸露的奇异纹身,不禁叫道,“这些到底是什么啊?怎地如此厉害!
    多亏了它,才把那百鬼之王吓退……”
    淳于帆闻言猛醒,立刻起身向居酒屋内大踏步走去,杜远不明所以,只好左臂夹着法海,右臂搀扶小林,亦步亦趋,跟着进了屋。
    酒醉的桥姬依旧伏在台上酣睡,全然不知身后发生了一场惊天剧斗。
    无人顾得上理她,但见淳于帆跨入台后厨位,双目四下逡巡,焦急道,“有外套吗?快借我一件!”
    恩公有求,小林英助自然不敢怠慢,“台下橱柜里,有我一套旧和服。”
    大喵天师看似十分急切,依言拉开柜门,不问款式,不管面料,抓起那件衣服就往残破的内衣上披。
    三下五下,麻利穿好,这才长吁一口气。
    杜远可不笨,似乎意识到什么,遂把涌倒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
    “大妖随时可能回来,此地十分危险,不宜久留。
    我们快走吧——”
    他出言提醒。
    “是,我们是要马上走。”
    大喵点点头,“酒吞童子身上沾染我派独有神识,正好可以用来追踪。
    他此刻元气大伤,我们一鼓作气,擒之,斩之!”
    哎呦妈呀,杜远差点儿坐地上。
    “哥,能歇会儿不?别嫌我胆小啊——那大妖……就凭我们几个……怕不是对手。
    刚刚侥幸脱险,何苦自投罗网?”
    淳于帆眉头一皱,扫视了一眼屋内诸人,抬手按在桥姬脖颈上,轻轻一捏,那女子立刻由酣睡转为暂时昏迷。
    “好,这里没有外人。
    你们听好,我背上所纹之物,是正一师祖杨洞明隔代相传,亲手绘就。
    阿杜,你还记得龙虎山的张问初吗?”
    杜远见他主动说破,也不再遮掩,“当然记得。
    这么说,龙虎山觊觎的所谓【上清大洞真经】原本……”
    “正是!”
    淳于帆猛一点头,“此书并无其他实体,茅山一脉代代相传,靠的就是纹身。
    杨师祖传于我后,旋即纵火毁去他自己后背的版本,我身上这部,是世间唯一孤本所在。”
    嘶——
    杜远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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