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芳见一向乖巧懂事,从不逾越的外孙女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中怀疑更盛,他,以他对静和的了解,静和绝不是那等做无用功的人,她既然提了这样的要求,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太子爷的病例簿绝非小事,”
    周定芳说道:“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帮你。”
    静和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可是到底告诉不告诉外祖父?她心里实在拿不定主意,可是拿不到太子的病例簿,不能彻底知道太子的身体情况,自己就不能证实自己那惊世骇俗的猜测啊。
    正在犹豫之时,突然听见外祖母的声音传来,“那丫头,说是要吃米糕,我收拾半天蒸上了,她又跑去哪里了!”
    周定芳和静和慌忙都站了起来,彼此递了个眼神,‘这事别跟你外祖母说,’‘这事别告诉外祖母’,祖孙两个到底是有默契的,知道对方都是这个意思,才一道出了门。
    “你们祖孙两个在门房里说什么悄悄话儿?还要瞒着我们不成?”
    周老太太说道。
    静和的视线便落在周老太太身边跟着的楚啟身上,楚啟那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眸,此刻正盯着自己,似乎也在探求一样的答案。
    静和一瞬间觉得,外祖母之所以这么快跑来找她们,就是楚啟去找外祖母闹的,这个家伙,又坏自己的事!
    算算日子,离太子离世的时间不多了,那个答案,她是一定要搞明白的。
    周定芳没有静和那么多的心事,只吹胡子对周老太太玩笑道:“我跟外孙女找个地方说些悄悄话不成?!
    真是,”
    一面又去拉周老太太朝前走,“米糕到底蒸熟没有,我也有些饿了。”
    此事也就揭过不提了。
    静和也只有改日再找机会跟外祖父交涉这件事了,想到这里,不无遗憾地跟在外祖父外祖母屁股后面回了正房。
    她心里压着心事,那米糕也是味同爵蜡,等吃了两块,便寻了个借口告辞上了自家的马车。
    透过马车车窗上悬挂的竹帘,静和瞧着伴行在马车旁骑马的楚啟,那人长身玉立,身姿端正地坐在骏马上,目视前方,目不斜视。
    他难道就不好奇自己在跟外祖父背着他商量什么?竟然一句也没有问,真是个怪人。
    静和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转开了头,吩咐紫瑛道:“记得前面不远是父亲的书画铺子,叫车夫在前面停一停,我去看一眼。”
    夫人难得出来一趟,每回出来只要不赶时间,一定会趁机去铺子上看看,这条街道紧邻着书画铺子,静和这样说紫瑛并未觉得奇怪,她应一声是,转而对车夫传了话。
    静和则掀开车帘一角,对楚啟说道:“国公爷先请回去罢,妾身先去铺子上查查帐。”
    楚啟却似乎没事人一般,说道:“不妨,为夫陪同夫人一同前去。”
    她一个国公爷就那么闲么!
    静和气的牙根儿痒痒,突然希望皇上赶紧给楚啟派点活儿,别让他再这样在家里赋闲了。
    徐二老爷喜欢作画,周氏格外看重这个书画铺子,时不时也会叫人把账本送到府里去盘查,静和不过看了看铺子周围环境什么的,便坐在雅间里捡看了几笔,倒也没有出入,静和对这个新来的掌柜不由多了几分赞赏,说道:“你果然办事勤勉,不枉费父亲母亲对你的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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