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些话出口之后,一时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他呼吸骤顿,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那名叫做冯宗闵的师弟。
    那身穿白色袍服的中年剑师在此时对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道,“我上去又能支持多久呢?”
    白有思并未因此而愤怒,只是充满嘲讽的冷笑起来,“当了一辈子的娼妓,就突然忘记了怎么腆着脸舔着个鸡儿讨好贵人要银子的事情,突然就变成一个贞洁妇女了?”
    说完这些,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寒冷,“今晚无论胜负,我们沧浪剑宗背后的贵人都会知道这艘画舫里发生了什么,你可以不去,你可以要名声不要命,但请你想想你在长安的父母,想想你的妻女。”
    冯宗闵垂下了头。
    他的确可以要名声不要命,但他不能不顾及家人的命。
    他垂着头朝着前方的江面走去。
    他没有飞掠,只是一步步的从江面上走过。
    ……
    大雁塔上一片清幽。
    寺院里没有挂花灯,唯有月光和星光淡淡的洒在玄庆法师的身上。
    塔里头突然又多了些桂花的幽香。
    玄庆法师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是谁进入了这大雁塔中。
    感业寺中那名面容和身材绝佳的女尼出现在了他身后的楼梯口,然后缓步走到了他的正前方。
    玄庆法师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响起,“你不该来这里。”
    女尼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看向曲江那边的灯火,看向那株几乎与大雁塔等高的通天树。
    她笑了笑,道:“我也不想来这里,但有人想要你今晚歇一歇,你平日里也见不到我,今晚就看看我就行了。”
    玄庆法师安静的坐着,并未回应。
    女尼又诚恳的说道,“我也是受李氏所托,前来看着你,李氏今晚上有不想让你看见的事情,你便不要强行看着了。
    他们也知道这样对你而言是种冒犯,让我来也有另外一层意思,那至少我今晚上在这里,有人想要来这里杀你,也杀不了。”
    数个呼吸之后,玄庆法师的声音平静的在她脑子里响起。
    “其实这并无多少用处,李氏或许以为只要王夜狐离开世间,很多秘密和往事就会随之离开,只是发生过的事情始终存在,它只不过就像是存在于水道之中的淤泥,或许一场倾盆暴雨之后,反而会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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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我看或是不看,也没什么两样。
    就如李氏觉得王夜狐对于李氏的江山而言是最大的威胁一样,或许这种威胁原本就不存在。
    只是他们连我都不敢相信,将来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你?”
    “我说你不该来这里,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你就此牵扯上了这件的往事的因果。
    很多人会知道今夜你来了这里,很多人会因此发现你的存在,发现你的真正身份。”
    女尼听着这些声音,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恢复正常。
    她自嘲的微微一笑,道:“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
    王夜狐的轿子还停在那条黑暗的巷子里。
    巷子里开始充斥难闻的血腥味以及排泄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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