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既与你结为兄弟,称他一声伯父又如何?”
    梁翊一头冷汗,没想到楚寒现在机灵了许多。
    心想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千万不能在这小子面前露出马脚来。
    幸好楚寒也没想太多,他回头看看父亲的墓地,心里又一阵恓惶:“小时候,我又笨又胖,小伙伴都不跟我一起玩,只有世安哥不嫌弃我。
    虽然他是白石大街的孩子王,还给自己封了个‘白石将军’的名号,可他真的把我当兄弟看。
    金统领下落不明后,整个金家家破人亡,世安哥也死在了牢里,尸首被扔在城外;那时我虽又气又恨,又惊又怕,但感念父母还在,即使流落边疆,也好过一人独活;如今我也是父母双亡,楚家只剩我一人了。
    朋友没了,父母也没了,唉,人生真是艰难。”
    楚寒说完,看着梁翊,才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不过,有了梁大哥这个兄弟,也算是有了依靠,老天也算待我不薄。”
    夕阳下的远山更多了几分苍凉,一群乌鸦穿过绯色的晚霞,扑棱着翅膀朝天边飞去。
    整个墓地已被夕阳披上一层金黄。
    此时已是越州的晚春,暮春的风卷起了衣袂,也卷起了漫天的纸钱。
    梁翊眼眶也红了,他拍了拍楚寒的肩膀,轻声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都是我们无法左右的。
    虽说你父母都不在了,但咱俩是好兄弟,从此以后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楚寒咬紧嘴唇,点点头,用力抓住了梁翊的手。
    此时,山下突然跑来一人,楚寒定睛一看,惊呼道:“江大人?”
    梁翊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白衣人正在飞快上山,他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地喊:“楚兄弟!
    对不住,我来晚了!”
    待他走近,梁翊才看清楚他。
    此人相貌端庄,仪容整洁,自有一股威严气度。
    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想必是为了葬礼特意穿的。
    梁翊知道他是谁,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相见,于是心中为难,便不动神色地侧过身子,避免与他正面相见。
    那人匆匆走近,对楚寒说:“今日又查了些卷宗,所以有些迟了,待我上山,再给楚先生上香。”
    楚寒微微行了一礼,感激地说:“本来您只是来处理公事的,但是前前后后您帮我了很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江大人公务繁忙,又何必亲自来这一趟?”
    “这你就见外了。
    楚先生乃是大虞的名士,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我是一定要还他一个清白的。”
    江璃正色道。
    “那就谢谢江大人了。”
    楚寒心下感动,又介绍道:“梁大哥,这便是廷尉司的左尉平江璃江大人;江大人,这位是梁翊梁大哥,我去京城时遇到的贵人。”
    “在下梁翊,浦州富川人士,见过江大人。”
    梁翊本来极力躲避江璃,但楚寒积极引荐,他只好规规矩矩地向江璃行了一礼。
    “幸会幸会。”
    江璃也还了一礼,不过他马上警惕地问:“浦州富川?距离越州少说也有两千里,梁公子来此地有何贵干?”
    “梁大哥说,家里有些生意,需要他来越州打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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