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请江璃喝杯茶再走,江璃十分不情愿,但又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勉强答应了。
    二人坐定,张英说起自己眼睛失明的经历,也说了自己在达城追查的结果。
    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可他说得太乏味,江璃听得直走神。
    张英觉察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于是放下手中的茶碗,直截了当地说:“我总怀疑,杀了我义父,又弄瞎我眼睛的那个人,应该是江大人的好友。”
    “我的好友?”
    江璃疑惑地问。
    “跟我交手的那个残月,他姓梁。”
    张英笑道。
    “你是说梁翊?”
    江璃心中不快,连连摇摇头:“他是在江湖上浪荡了一段时间,不过他是官家子弟,又一向冷静有头脑,做事有分寸,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再说,天底下姓梁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
    张英呵呵一笑:“梁翊的父亲曾身居高位,如今只在偏远的富川管着一个小小的军器局,你说,梁家人能不怨恨朝廷吗?再说了,你说梁翊冷静有头脑,我看未必,他几次顶撞太后,你不会不知道吧?最重要的是,残月的弓法天下无双,你难道没见过他的身手?”
    江璃静默不语,回想着梁翊的点点滴滴。
    梁翊会不会弓,他不清楚;不过梁翊的身手,他是信服的。
    无论如何,他不相信梁翊会是江湖上的杀人魔头“残月”
    ,可眼下张英怀疑,他又无从辩解,只是在心里着急——早就劝他不要混迹江湖,他不听;现在可好,他闯荡江湖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
    江璃有些焦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张英见他面带疑色,趁机说道:“江大人,我还有一条线索。
    在我义父被‘残月’射杀的时候,梁翊跟我义父在一起。
    我由此追查,发现梁翊跟一个妓.女交往甚密。
    这个妓.女收养了一个乌兰少年,而这个少年,正是残月从蔡炳春手里救下来的。
    这个少年下落不明后,妓.女也离开了达城,下落不明;而此时,梁翊又来到了京城……江大人,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江璃听完,越发焦躁起来,他不耐烦地说:“梁翊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你一口咬定他就是残月,我不相信。
    况且,残月杀死你义父的时候,梁翊不是跟你义父在一起吗?他怎么可能会是残月?”
    “这个很简单,这两个人中,一个是真的残月,一个是掩人耳目的帮凶。”
    张英分析得头头是道,言辞之间又有些嘲讽:“江大人一向铁面无私,我才跟江大人说这些,没想到你竟被情义迷了眼!
    或许有你这样的人做靠山,残月才会愈加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吧!”
    江璃心有不甘,却又无力反驳,只好说:“反正你没有确凿证据,我不允许你随便冤枉我兄弟。”
    张英不再言语,只是冷笑了两声,眉宇间难掩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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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翊又躺了两天,终于活过来了,便说服了陆家人,想要回家看一眼。
    如果再不回去,不知黄珊珊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陆岩知他心中所想,便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放他回家去了。
    梁翊走得很慢,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只能休息一会儿再走。
    可越接近家门口,他越觉得诡异——黄珊珊还在家呢,可家里怎么如此安静?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受伤了,便努力练了几个轻松的表情,才推开了家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院中灯火辉煌,太监站了两排,从大门站到了厅堂。
    见梁翊来了,他们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好像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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