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平平无奇,又势不可挡,仿佛天下万物临此锋芒,都将被切开。
    这是传奇的一刀,曾威震江湖数十载——目空一切的穆空一切。
    刹那间刀光明灭如满天星辰。
    两人身形撞在半空,滚跌在地,又各自爬起,似两个不会打架的乡民。
    枝上梨花仍在,轻颤不绝。
    穆空语声寂寥:「像你这么好的刀客,如今江湖中已经没有了。
    」荆越默然。
    「听我一句劝,我不会再出手,但今日你救不了杨逊,」穆空道,「回去吧。
    你身上有十七道刀口,但你避得快,刀痕都浅;回家好好休养,你还能再活十年。
    」叹了口气,又道:「我接你刀时大损真元,只剩四五年可活了——我比你先死,是你赢了。
    」「照此算来,」荆越笑了笑,「其实是前辈赢了。
    」说完,他提刀与穆空擦肩而过,走进了院门。
    那天,蔡刀终于知道了一个人身上究竟有多少血可流。
    他醒来后看到荆越挥刀斩在一名敌人胸口、自己身上却溅起一线血泉——白影横飞斜闪,敌人接连毙命,荆越每出一刀,身上便有一道刀痕崩裂开来,在寒风中绽出朵朵飞红,血雾弥散了满院。
    蔡刀跃起拔刀,冲入战团,叫道:「杨大侠不在此间!
    咱们中计啦!
    」荆越嗯了一声。
    刀光剑芒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无休无止。
    两人浑身浴血,渐至油尽灯枯。
    断续道:「荆兄,你不会为人,我不会做事,这一趟没能见着杨大侠,落得这般收场,你后悔吗?」两人对望一眼,猛然齐声大笑
    梨花落在雪地上,都是白,显不出来。
    就像男儿死在江湖。
    春晖楼中,群豪口沫横飞,商议正酣。
    张孟忽觉头上灰土洒落,惊见一道狭长刀痕从墙上绽裂,顷刻蔓延至梁柱。
    众人都喊:「楼要塌了!
    」一窝蜂奔出门去。
    郊野荒院里,残存的六扇门高手们喘着粗气。
    金铁声已平息了一阵,可他们都觉眼前似还纵横着一道龙蛇般的刀光。
    泸城的暖日迟迟不至,刀客的热血洒出来,转眼就冷寂。
    那雪上徘徊的笛声,消散飞快,只来得及替吹笛者问了句无人在意的话:
    是该开花的二月,怎么就落了一场厚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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