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么,那就是要察言观色,耳听八方,有时候打牌就是一个考教看人识人的过程,例如,性格开朗豪爽的人,取牌的时候往往手臂生风,牌到手后也不用看,拇指在牌底一蹭,便可决定去留;性格阴郁之人,则恰恰相反,手刚一触牌便迅速卷入掌心,拿到眼前才慢慢露出一条缝;再如,性格沉稳的人不慌不忙,全神贯注,稳扎稳打;性格多变的人,往往赢时喜不自胜,输时长吁短叹。
    打牌有时不光靠自己的牌,从对手的性子里,皆可推断自己的赢面,这个时候,兵法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张果受教:“没想到打牌里居然还有这么多学问。”
    长安土地道:“天下事,皆学问。
    来吧。”
    张果被土地爷拉着讲述叶子牌的玩法,先从认牌开始,再从玩牌的规则教起,长安土地嘴巴不停,张果默默死记,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动真章的时候。
    只是,玩叶子牌就两个人是绝对不够的,长安土地身子一晃,蓬蓬蓬几下,土地神祠里就蹿出来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老头。
    “这些都是我的分身,平时里就我孤单单一个,就靠他们来给我解闷了。”
    张果终于知晓,为何吕洞宾说起长安土地,用的不是“他”
    ,而是“他们”
    了。
    这些分身,长安土地可以弄出一大堆来,长安城内各坊市间皆有土地神祠,他们连通一体,可以是无数个,也可以是一个。
    “你只要能赢,你问什么,小老儿就说什么,绝不食言。”
    长安土地郑重其事,信誓旦旦。
    打牌正式开始,张果加三个长安土地,围着神祠外大槐树下的那张破桌,他死记硬背下打牌的规则,洗牌摸牌,每一次取牌则要在心里默滚一遍方才学到的玩法,从完全生涩到逐渐掌握,可无论他怎么打,就是赢不了。
    从上午打到中午,又从中午打到下午,张果一次都没赢过,他却始终不急不躁,沉厚寡言,一心扑在上面。
    可不管他怎么打,就是一直输,到最后,长安土地受不了了,将手里的叶子牌一丢。
    “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啊?不玩了,不玩了,跟你打牌还不如我自己跟自己玩!
    老这么赢,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张果道:“可是在下出错了?”
    长安土地郁闷道:“你没出错,也牢牢记住了小老儿教的东西,看你打牌,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可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完全不懂得变通呢?我教你玩牌,只能教你最基本的规则,但技巧这种东西,是需要靠你自己琢磨的,但你打来打去,始终就是那一套规则,难道你不晓得,一生二,二生三么?”
    “规则便是规则,难道还能不断的变换规则么?”
    “墨守成规不是错,但是打牌,这么些张牌,万、索、筒三门,一到九,每门又四组,还有红花、白花等各色杂牌各四张,除了基本的规则之外,能够衍生出无数种排列打法,你怎么弄来弄去,从头到尾就那一套呢?”
    张果被说糊涂了。
    “你走吧,跟你玩不起。”
    长安土地挥手赶人。
    “可在下还没有赢过。”
    “就你这样的榆木疙瘩,等你能赢,那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啊?”
    张果默默将长安土地丢一地的牌捡起,学着他的样子洗牌,耷拉着眼皮道:“再来。”
    这一下换成是长安土地被硬拉着打牌了,又打了几把,张果还是输,长安土地无奈之下,只好将分身统统收起,站起来推着张果让他离开。
    “你走吧,再跟你玩下去,估计太公他老人家就要找人替代我土地爷的职位了。”
    这时天已近黄昏了,张果看一眼天色道:“在下明日再来。”
    长安土地被吓着般急急摇手:“不不不不,你可千万别再来了,看来打牌也是要看天份的,你没这个天份,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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