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青年人伸出一根手指,“如果你来自船上,那么你也是‘被制造’出来的天赋者之一。”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元岁一手支着墙,似乎是有点站累了,“那能不能拜托如此高尚伟大的您,稍微替我们这几个刚刚跋山涉水过来的人想想,少说点废话行不行?这种训诫式的话我从前听得太多了,早就免疫了。
    每个人各自朝着自己认为的‘正确方向’不断努力,本来就没什么问题,别说的好像全人类就等着你们这几个人拯救似的。
    什么奇奇怪怪的英雄片看太多了吧。”
    青年人不说话了。
    元岁看见他用力地瞪着自己,大概是意识到不可能轻易地说服她,改用气势来压迫。
    “……您的骨气真是来的莫名其妙。”
    元岁扶额,“老老实实地跟我说一说嘛。
    万一我觉得你们的所作所为在伤天害理的同时,确实又有一点点道理,说不定会稍微放你们一马哦。
    再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资助你们做研究的人都没了,你们目前又拿不出什么特别优秀的成果,那我顺便奉劝您一句,是时候收手了。”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更加诚恳一点,“您要想清楚,这次是我们找上门来,还不会引起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终有一日,万一你们的某些技术反而被你们想要对付的人获取了,您岂不是要作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了么?”
    “你指什么?”
    青年人仍想装傻充愣。
    “说真的,既然现在所谓的‘天赋者’生成机制已经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类和六指的面前,如果谁需要的话,都能用人工羊水造出一支超能力军团,不过是成本和时间的问题而已。
    所以,我并不需要你制造那些孩子的细节。”
    元岁努力梳理着逻辑,“我只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搞出那些猴子的?要是有这样大规模制造廉价天赋者替代品的技术,我们,甚至是每一个普通人类,都应该感到忧虑。
    天赋已经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保护伞了,一旦这种能力被‘六指’获取,人类会怎么样,您应该很清楚吧?”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呢。”
    “喔,至少我个人跟您无仇无怨吧。”
    元岁摊了摊手,“不过,如果其他人想找你的茬,我也不太好意思过分拦着,毕竟他们的人生确实算是被你们毁了大半嘛。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大概确实需要一个出气的机会。”
    这是她与童氏兄弟俩私下讨论的结果。
    比起放纵那些孩子在剩余研究员身上发泄私怨,不如从他们身上了解到目前的研究成果和成果的扩散范围,尽量把整件事情的后果控制下来。
    不过这种理想化的处理方式,对于老齐他们来说或许确实很难接受。
    因为大童小童还有她自己都不是这种研究的受害者,没有经历过种种非人的痛苦,也就没有资格代替受苦的孩子们“原谅”
    。
    想到这里,元岁又瞥了童思源一眼。
    希望这位头儿多年建立起来的威信足够靠谱,别让这件事情在孩子之间激起什么新的矛盾。
    让每个人都满意的解决方案大概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
    元岁想起了在水上都市上发生的一切,忽然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跟我来吧。”
    青年人貌似终于选择了妥协,艰难地推着轮胎在走廊内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难得过来一趟,就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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