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传令,弓弩手再压上去!”
    一波短兵强攻,再来一波弓弩强压,攻如波涛,去势不绝,绝不能让对方有喘息之机。
    日落天黑之前,注定是一段漫长而残酷的时间。
    ……
    随着魏军连绵不断地攻势,挤压得汉军圆阵在不断收缩变形。
    岸边因为血水的浇灌,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终于,圆阵某个小队最后一名什长将环刀捅进对手腋下甲缝。
    还没等他把刀拔出来,人多势众的魏军有人狞笑着挥动链锤,锤头的铁蒺藜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小队的全军覆没,后方已经没有接替,承受不住压力的汉军终于被破开了一个缺口。
    魏军如溃堤般涌入,脚下的伤兵出绝望的哀嚎。
    兵力处于劣势的汉军,根本无力弥补这一缺口。
    眼看着缺口越来越大,忽闻一声暴喝,一柄长枪劈开冲在最前面的魏军伯卒,接着战马人立而起,撞飞两名戟士。
    马身尚未落地,张苞已单手持枪横扫,蛇矛枪头溅满红白之物。
    后方的魏军士卒一见,连忙架起铁盾,盾缝中探出数支钩镰。
    张苞反手扯下血糊的赤帻蒙住马眼,猛夹马腹,战马顿时腾空跃起,直接撞向前方。
    当战马前胸骨碎声和哀鸣声同时传来,张苞的长枪已经化作银龙出海。
    枪尖贯入第一人门面,腕力猛震挑飞头盔,第二枪刺穿其咽喉时顺势横扫,将旁侧三人的双层札甲劈成两半。
    “填阵!”
    张苞的吼声里,枪杆突然崩成了弯弓——原来竟是把一名魏兵生生挑起。
    那魏兵惨叫着被向后甩去,撞翻了身后整列钩镰阵。
    张苞单手举起夺过来的重盾,掷了出去,把想要爬起来的魏兵再一次砸倒在地。
    接着,跟随在张苞身边的亲卫队,同时也是最后一支预备队,呐喊着上前,将那些倒地的魏兵乱枪捅死。
    魏兵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攻势终于被打退。
    最后一缕残阳掠过战场。
    张苞拄着长矛半跪在尸山上,脚下血水汇成溪流渗入漳水。
    他的身上,黏着碎肉,铁甲缝隙里卡着七支断箭,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汉!
    汉!
    汉!”
    北岸突然响起震天吼声,如血潮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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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激战期间,漳水的人造洪锋终于彻底过去。
    北岸的汉军抓紧时间,再一次派出敢死队,把浮索拉到了南岸。
    这也意味着,郭淮吞掉南岸汉军的计划成了泡影。
    当那最后一丝余晖从漳水血色波涛里消失,天色将晚,魏军的鸣金声里带着颤音。
    张苞拄着长矛站在尸堆里,看着汉军与魏卒的尸骸层层叠压,如同血色浮雕,面色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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